第七百三十四章 分赃 (第1/2页)
隔日,吕惠卿就换上了便服,将自己扮作一个从外地入京的商贾。
为了方便,他也只带了几个信得过的元随。
这些人都是在鄜延路开始就跟着他,在西贼境内杀了七进七出的亲兵。
而他最信得过的幕僚李夔,则乔装成他的司阍。
一行人就这样出了住处,直奔在汴京城内,那几个过去治安比较乱的厢坊。
而汴京城什么地方最乱呢?
吕惠卿下意识的将第一站选在了靖安坊。
然而,当他抵达靖安坊附近的时候,却傻了眼。
这个昔日,汴京内城最为混乱的厢坊,已被高墙所遮蔽。
一条轨道,从靖安坊内延伸出来。
站在路边,就能看到,有着车夫,驱赶着挽马,牵拉着一条长长的装满了各种砖瓦的车厢,向着靖安坊前进。
等吕惠卿走到靖安坊时,他看到了一扇充满了奢华味道的巨大大门,正对着马行街。
大门的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牌匾,牌匾用着鎏金的字体,写着【汴京学府】四字楷书!
从大门向内里看,能看到在正对大门的出入口,两栋三层高的建筑。
而在大门一侧,则立着一块旗牌。
旗牌上有着文字,吕惠卿走近前一看,作为官员,他看东西一直有习惯——直接从最末的地方看,这样可以看到落款,也能看到签押人以及文书的官方定义。
而在这旗牌上最末尾处,赫然写着四个字【符到奉行】!
吕惠卿看到这四个字,顿时吁出一口气:“这是官符啊!”
李夔也凑过来:“确实是官符!‘
什么叫官符?
凡有官府文书中有【符到奉行】这四个字的,就属于官符。
而官符在官场上,具有强制性与命令性的双重特点!
是上级发给下级的公文。
一般来说,都是限期限时,指定人或者部门的命令。
这里是汴京!一般官符,最少也要由尚书省颁布。
其颁布对象,属于有司。
在大宋官场,几乎没有人会将官符内容公开。
所以,这很不寻常!
吕惠卿打起精神来,严肃的抬起头,从头开始仔细阅读。
“开封府街道司提举汴京学府公事:……”
“准元祐二年二月乙未内降德音,开封府送到都堂状云:汴京学府蒙学、小学已竣工合格,堪到蒙学学舍一栋三层,十二间学舍……小学学舍两栋各三层共二十六间……另有师舍二十九间,伏取指挥……都堂遣工部郎中王振、礼部郎中李安等看详复核,确验诸学舍、教舍用材合规………”
“奉德音,已定汴京学府蒙学、小学开放日,自本月癸丑日至庚申日……”
“凡已购汴京学府人等,可于限期日内,携开封府地券入内看详!”
最后就是那【符到奉行】四字楷书以及在这楷书下的签押了。
在这旗牌上,能清楚的看到,签押者包括了都堂尚书右丞、中书侍郎邓润甫,开封府的权知开封府蔡京,以及街道司的贾种民的花字签押。
吕惠卿看着这一切眼中的惊愕,已无法掩盖。
因为,这官符的文字,用的太浅白了。
浅白到根本不像是大宋官府的行文。
偏其格式、签押,却都是最标准的大宋官符形式。
这说明了什么?
吕惠卿当然知道。
能按着这些士大夫,用这样简单浅显的文字来写官符,还让他们公之于众。
只能是来自最高层的意志!
这其中蕴含着的政治味道,让吕惠卿的心思开始跳动。
他确实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但在同时,他也是个很会迎合、揣摩上意之人。
他正想着,一个开封府的官吏刚好从大门里走出来。
这官吏看到吕惠卿一行,神使鬼差的停下了脚步,拱手问道:“诸位员外,可是汴京学府一期的业主?”
吕惠卿摇摇头:“不是,只是好奇……”
他在河东的时候,对于京中的事情,一直在关注,是以汴京学府他是知道的。
他甚至还知道,汴京学府赚了大钱。
而且赚到的钱,似乎有一半是用来兴学的。
那官吏听着轻笑起来,不知道从身上的什么地方,掏出来一叠褚皮纸:“那员外可愿了解一下这汴京学府?”
“这可是皇城脚下,马行街畔,不得再得的优质宅邸!”
“买下来后,不止户籍可迁到汴京,诸子入学也将有个好去处!”
他指着身后的大门内的那几栋三层高的屋舍道:“员外看到了吗?”
“那就是汴京学府的蒙学与小学的学舍!”
“今年立秋后,这两所学校就都要开学了!”
“到时候来这里教书的,起码都是特奏名进士!”
说着他啧啧起来:“特奏名进士,虽比不得那崇政殿上传胪,琼林宴上簪花的真进士……却也是天下州郡的贡士,都是千军万马走过来的饱学之士!”
“有这等鸿儒教学,员外诸子定是能成材,更不要说,这汴京学府的小学生员,将来都是有开封府府学的员额的!”
“这些可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啊!”
吕惠卿听着,嘴角抽搐了一下。
特奏名进士也就算了。
开封府府学的员额什么鬼?
须知,这开封府府学,历来可都是这京中权贵的自留地。
他接过那官吏递来的纸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因为这纸上赫然写着价格——最低价每平尺,为钱五十贯!
一平尺就是五十贯!
这还是最低价?
再看其他,这里的房子,面积最小的也有一千平尺!
换而言之,就是五万贯一套!
吕惠卿咽了咽口水。
他仕宦这么多年,虽然也算是颇有积蓄。
但急切之间,想要他掏出五万贯来,也是个难事!
而褚皮纸上,最贵的房子,每平尺达到了一百贯,而这种房子面积最小的,也有两千尺!
这就是二十万贯一套了!
于是,他忍不住的道:“怎这般贵?”
“呵呵……”那官吏轻笑着:“员外有所不知,如今这天下州郡的奢遮人家,都在日以继夜,兼程来京,就为了买我汴京学府的房子!”
“这房子,能不贵吗?”
“不瞒员外……”他压低声音:“去年,汴京学府的房子,最低价是三十贯一平尺,最高也才五十贯一平尺!”
“如今,却是涨了整整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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