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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测量者:无罪辩护 OR5-EP4:戡乱(17)

心理测量者:无罪辩护 OR5-EP4:戡乱(17) (第1/2页)

OR5-EP4:戡乱(17)
  
  “舒勒,把你用来做无人机自动识别目标的那个项目组借给我用一段时间。”岛田真司嬉皮笑脸地给舒勒拨打了电话去索取他需要的人员和必要设备、物资,“这是检验西比拉系统能否在东盟真正发挥作用的大好时机,我可不能错过表现机会哪。”
  
  他确实盼望着能得到检验能力的机会,尽管这其中的代价是别人而非他本人来承担。从最开始接触到西比拉系统的时候,岛田真司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西比拉系统最大的问题。用于规定犯罪行为和思想的大量案例都是在日本的城市中选取的,经由这些案例而集合成的判断标准,或许在东盟并不适用。更何况,宛如黑箱的处理机制也意味着东盟需要将大量公民的个人信息交给日本,这无疑将东盟七千万人暴露在了外国的监视下。
  
  但是,他并没有自己从零开始发明一套类似的系统的能力,或者说他也没有这样的兴趣。岛田真司所在乎的是人的心灵所能对物质世界形成的影响以及两个不同领域之间的交互,一旦他意识到其他平行世界不一定有超能力时,他所遭受的打击比舒勒发觉某项新技术没法投入使用时的挫败还大。西比拉系统在岛田真司眼中的定位居然和它在麦克尼尔心目中的位置形成了奇妙的重合:用于在东盟的特定时期恢复原有秩序的工具。
  
  是工具就要能派上用场,起不到作用的工具最好被淘汰掉。
  
  放下手机,岛田真司站在窗边观望着另一侧还未消散的浓烟,他发自内心地庆幸自己早日搬到了香巴拉浮岛。当新加坡因钟复明集团的叛乱而陷入混乱时,仅有少量技术人员驻扎的香巴拉浮岛安然无恙,这不仅得益于香巴拉浮岛目前人口较少,还因为全方位地使用西比拉系统进行的管理从根本上避免了能对现有秩序形成危害的潜在罪犯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如果不考虑上次那个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逃避了检查并试图挟持岛田真司的研究员,以及几个突然发疯地跑到街道上砍杀路人的疯子,香巴拉浮岛仍然可以被称作东盟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然而,新加坡在这场不期而遇的挑战中的表现实在令人失望。虽说钟复明集团的首脑人物在东盟国家宪兵队的突袭中被歼灭,但大量集结起来反抗的青衣人仍然给兴亚会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更严重的隐患则是兴亚会似乎不能仅凭西比拉系统从城市中揪出所有听命于钟复明的危险人物,由于许多东盟官员和兴亚会干部担心直接命令无人机采取行动会误杀无辜市民,进一步的搜索和歼灭工作迟迟没能有效展开。
  
  岛田真司让处于百忙之中的舒勒帮助他处理无人机自动识别系统和西比拉系统配合工作的问题时,舒勒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两人都很清楚,只要舒勒的项目组赶在兴亚会要求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大量武装机器人就会开上街道对所有犯罪系数高于300的市民进行攻击。这其中或许当真有放弃战斗、躲藏起来的青衣人,可是岛田真司更愿意相信其中占主要部分的会是无辜市民。自从兴亚会使用西比拉系统管理东盟以来,没犯下任何罪行甚至也没有筹划犯罪却被投入监狱者数不胜数。他们的归宿最终是成为了兴亚会对付自由南洋联军的廉价劳动力。
  
  气氛十分压抑的实验室中,负责维护西比拉系统的技术人员焦虑地对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意外进行分析,同时他们还需要考虑到兴亚会派来的监督人员的意见。一些技术人员指出,既然兴亚会已经有过给东盟军、东盟国家宪兵队成员以豁免的先例,说不定他们要搜索的敌人会用类似的手段逃过追捕而并非敌人的普通市民却会被误认为敌人。岛田真司虚心地听取了他们的意见,然后一一予以反驳。他对其中一个有些恐慌的男性青年研究员说,兴亚会想要的结果说不定正是最大限度地铲除不能适应新秩序的人。
  
  “别忘了,日本可是把大量不能在西比拉系统下生存的公民流放或投入监狱,例如那些从事危险工作的人……”岛田真司说起日本时的语气就仿佛那不是他自己的祖国而是某个和他毫无干系的普通国家,好在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已经适应了他的口气,“在东盟,我们有更廉价、更高效的处理方法。”
  
  用西比拉系统去在被观察对象犯罪之前仅凭其言行举止和心理活动投射在生理活动上的特征来识别其是否属于潜在罪犯,需要的是无孔不入的监控系统。因此,只要有人试图完全隔绝这些信息采集装置对他的侦察,西比拉系统在某种意义上也就失灵了。不仅如此,西比拉系统也不可能把没有自主意识的人列为考察对象。岛田真司想到了这一点,他决定额外提醒兴亚会注意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或许专门用于防止自己暴露在监控设备下的一些衣物会在此时成为对手用来逃出生天的诀窍。
  
  戴着眼镜的日本人把目光投向了显示研究所内外情况的监控画面,戒备森严的大门正在为缓缓到来的客人而开启。香巴拉浮岛完全处在东盟国家宪兵队的控制下,能够安全地在这里通行的人不必担心受到国家宪兵队的额外盘问。
  
  “好,你办事的效率果然够快。”岛田真司没忘记向舒勒表达感激之情,“等这件事过去了,咱们到自己出资过的餐厅去喝酒。”
  
  “……你说什么?”舒勒明显地感到惊讶,“喂,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新加坡乱成这样,从我的研究所到你那边的道路途中全都是检查站……”
  
  话音未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了爆炸声,连岛田真司所在的实验室内部都能感受到震颤。两人都愣住了,双方顾不得说什么客套话,马上结束通话并利用手边的资源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岛田真司一面命令其他技术人员继续工作,一面要求追踪刚才进入研究所建筑区的那辆车子的位置。片刻过后,他们找到了车子的位置,并恰好见到几名手持步枪、身穿运动服的武装人员从车子上走下、迈向研究所大楼。
  
  这是岛田真司事先从未考虑到的事情。麦克尼尔决定大胆地用一次公开宣战式的生命促使兴亚会下定决心对抗钟复明集团时,岛田真司已经预料到新加坡必然因此乱成一团,但他下意识地将香巴拉浮岛视为了绝对安全的避难所。攻不破东盟防御的敌人,不需要他来担心;连东盟的防御设施都能攻陷的敌人,更轮不到他来对付。
  
  屏幕上的武装人员已经走进了大楼,消失在了画面中。然而,岛田真司却还在思考那个问题,他不确定这些人能够安全地通过一路上的各种检测的原因。上一次他研究所里的研究员赵逸兴忽然劫持他并试图以此胁迫兴亚会满足自己的要求,那时岛田真司也只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冷眼旁观着事态的进展。西比拉系统还不能神通广大到随时随地在每个人头顶上弹出显示犯罪系数超标的全息投影警告,要说赵逸兴通过频繁地逃避检测或利用研究所工作人员的豁免身份骗过岛田真司从而为其犯罪提供掩护,那也不是不可接受的结论。
  
  但眼前这些人则不同。他们在来到研究所的路上接受了检测却又没有触发警报,要么是他们同样具有豁免身份,要么则是他们的犯罪系数确实低于100。岛田真司回想起了他所了解到的一些发生在这个世界的日本的事故,看来他必须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应付敌人。
  
  “各位请安静,只管在这里认真工作就好。”他只摘下眼镜片刻,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就瞬间从温文尔雅的学者变成了一个浑身上下长满了健硕肌肉的壮汉,那股气息让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对他多了一份信赖,“别因为这点小事让你们的情绪受到影响,我可不想看到从我的研究所里走出去的研究人员都变成潜在罪犯。”
  
  说罢,岛田真司披上白大褂,离开他刚才所在的实验室,快速地跑向地下。负责保卫实验室安全的东盟国家宪兵不仅位于建筑区外、楼体外侧,研究中心所在的大楼内部也分布着一部分国家宪兵。岛田真司立即动用了他的身份特权,通知这些实际上等同实验室专用警卫的国家宪兵去迎击闯入研究所的敌人。万一这些平时只需要看门的国家宪兵们一不小心牺牲,他也不会介意在这些人的葬礼上发表一篇甚至能让他自己感动的演讲。
  
  从麦克尼尔的口中零碎地获取到的信息拼凑而成的研究思路最终创造出的产品能否让他真正像舒勒那样尝试着利用不同平行世界的技术进行互补,就看这一次了。
  
  接到了通知的国家宪兵们如临大敌,这是他们第二次遇上类似的情况了。上一次袭击事件不应该被归咎于他们,那时岛田真司和其他研究人员正在餐厅中吃饭,被派来保护研究所的国家宪兵们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近距离去监视这些对东盟维持现有秩序至关重要的科研工作者狼吞虎咽的模样。但是,新加坡刚刚发生钟复明集团的叛乱,香巴拉浮岛一旦发生类似事件,所有在这里工作的东盟官员都将承担责任。
  
  从研究所大楼内不同区域赶来的国家宪兵们浑然不觉他们和刚闯进大楼的入侵者一样成了岛田真司特地布置的迷宫环境的受害者。众所周知,在岛田真司的研究所中工作的许多人承担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精神压力,这其中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工作性质,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岛田真司刻意地将研究环境布置得让人难堪。诡异的照明灯颜色等平日不怎么引起关注的细节成了催生更多心理疾病的推手,几乎每个在此工作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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